在泥泞的林间小路上一辆马车正在艰难地行进,马车的装饰华丽,车前车后共有4位穿着轻便皮甲的骑士护卫在车旁,以防路边可能出现的盗匪山贼。
车前后还有20余位轻甲持锐的兵士,将几辆马车簇拥在中间,而装饰最为华丽亮眼的一辆则是车队排头的第一辆马车。
这是一辆看不出奢华,却也不至于跌了贵族门楣的马车,车身被漆成了红黑色,马车的各处零部件处镶刻着着淡金色的纹路,花纹繁复,而侧面的车门扶手上方则铭刻着淡金色的贵族家徽标志,两副刀剑交叉,而中间则是一块象征土地的方框,这是是代表着博朗家族起源的“保卫土地”标志,它代表了一个贵族家族代代相传的历史与传统,博朗家族是唯一的一批庶封贵族的最初成员,它来自于田野,也守卫着田野。
马车侧面顶子上的麦黄色的细穗垂在车顶,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又一晃。
“我们现在距离领地还有多远?”一个栗黑色碎短发的少年掀开门帘,深蓝色的眼睛带着微微的淡紫,脸色苍白,似乎下一刻就能把自己胃吐出来,他看着前面的车夫问道。
路况恶劣,车夫不敢回头,倒是马车旁的骑士约么算了下,侧头看向休特,回复道:“休特少爷,我已经走了3天的路程了,剩下的路程应该还需要大半天才能到达领地,而过这一段颠簸路段至少还需要半个钟多些。
我记得那里是有一家小酒馆,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我们可以在那里整备下,前些年伯爵大人与夫人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排的。
小酒馆那里开始就就是正常路段了,到时候上了大路就好走一些了。
至于现在,就只能麻烦您多忍一下了。”
休特左右打量了下两侧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数量的树林,苦笑了一下,只能重新坐回车内,“好的,谢谢。”
模糊的印象里,休特好像是称这个森林是“阴森林”,而这个树林在王国地图上的正式名称叫暗月森林,不仅仅是是因为它的树木总是遮天蔽日,几乎看不见太阳,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一片阴森,主要是因为因为这里曾经是精灵领土的一部分,而此地的精灵曾经信奉暗月的女神莫娜。
当然,这些都是久远的往事了,现在不管是这片土地曾经的王国还是精灵住民,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只剩下这样的传说还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继续流传。
说实在以现在“休特”的感觉来说,他对这森林除了阴森以外,更深刻的印象则是——这条路大概是王国非著名最难走的一条路,如果这份颠簸不是因为马车夫的技术原因的话。
缩回马车的休特又被迫的看着对面的一声不发的男装少女——这份衣服是休特的,好在两人体型相差不是很大,一切看上去还算得体,而短短的碎发搭在她脖颈处,只是用黑色的眸子看着他,整个人缩作一团,眼里带着悲伤与麻木,像是一只丧家犬。
休特完全不知道她脑内在想着什么,尴尬的空笑两声,车轮行进带来的颠簸又刺激得胃酸往喉咙里冲,他连忙拉开门帘,想要平息这阵恶心感,再也顾不上理会少女的心思。
趴在车门上,伴随着一阵阵干呕,“休特”开始回想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境地,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接受折磨。
但我原本应该是已经死了,如今的日子几乎等同于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应当抱怨。
“休特”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等同荒谬的事件,这一切的开始。
“休特”,林奇曾经是一个整日整夜忙于工作,少有休息时间的男人,朝九晚九每周六天天天在格子间那种……程序员,死宅。
他原本应该活在21世纪的地球上,每天受困于上班的苦闷和辞职的妄想中,以此往复循环,偶尔会抽出时间看会番剧,玩两局休闲游戏的说不上轻松也十分平常的日子。
实际上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他触电为止。
那天是无比寻常的一天,以至于到现在林奇还回想不到那天具体的日期……他无比寻常的起床、洗漱、赶车、坐地跌,到公司签到打卡,一如既往地泡上咖啡。
是啊,这该死的咖啡……
那时他刚开始这一上午的工作,对着电脑屏幕上无比熟悉的代码界面,开始回想昨晚看的交通发展史纪录片,发散着思维,下意识的打开昨晚配置的代码配置,,他习惯性地抬手去端咖啡杯。
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杯子打翻了。
打翻在了插排上,这是他为了工作方便从旁边的总插座处桥接过来的插排,虽然曾经有同事提醒他安全性有问题,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电流通过他小指让身体震颤,疼痛以光速的三分之一传导到他身上的时候,他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就被强大的电流切断了意识,彻底失去了反应,在他死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电脑里储存的小电影还没有做任何处理。
想到这里休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这不是和史莱姆想的一样了吗,他摇头甩开,继续回想。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能看到身上原本的灰黑色T恤衫就变成了深红色的衣服,从被子中露出的上半身部分像是炸熟透的大虾,穿着和昨晚纪录片里的欧洲贵族所穿的衣服类似。
而且一个欧洲面孔的美貌妇人向前俯身,抱着他,带着满脸的泪花。
林奇瞬间就蒙圈了,几乎要放弃了思考。
他懵懂的睁大了双眼,环视了起房间内的摆设。
这是个有向阳大窗的房间,紧闭着门窗,整个房间只有透过窗帘的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而林奇本人则躺在柔软的,天鹅绒毛所铺就的大床上,妇人则坐在床头紧紧抱着他上半身,让他几乎只能看到她的头发,还有脸上的泪花。
当林奇张口却发出了稚嫩,还未变声的声音时,他终于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穿越了。
而此时妇人听到他的声音,眼角带着泪花,连忙将少年从怀中放出来,又惊喜的抱住了他。
“休特,我的好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妇人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有人都说你没救了……可瞧瞧现在,是谁在我怀里睡醒!”
“……?”林奇摇摇脑袋,想要理清现状,却被妇人以为是他还有不适,又将他抱了起来。
妇人对着少年亲了又亲,笑哭着,说着一种未知的语言,尽管有如此明确的感觉,但他却能充分理解语言中的意思,不可思议……这至少不是任何一种地球常见语言。
他迷茫而自然的说出了问题:“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妇人听到此话眼泪又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休特,我可怜的孩子。我是你妈妈啊……”声音打折颤音,夹杂着抽噎声。
而少年听到休特这个名字时,脑袋一阵剧痛,脑内浮现了像是碎片一样的场景。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眼前人的身份。
“妈……妈”
妇人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花,笑着。
她亚麻色的头发像是丝绸的纺线一样柔顺,细细的辫花在脑后盘成一圈,而在这下面,深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紫色,满满的都是柔意。
“是我,我的好孩子……”卡莉尔看着眼前带着活气的人儿眼泪啪嗒啪嗒就想掉。
中午她看到的那毫无意识,闭着眼像是枯木一样没有生气的儿子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可丈夫的冷漠又让她伤透了心,伯爵对儿子的死活并不关心。
可现在他又回来了!这真是奇迹!
“……这里是哪里?”脑内记忆融合的刺痛不禁使他呻吟了起来。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轻抚着休特的脸,“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家啊。”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林奇呻吟着,脑内的碎片模糊而破碎,只能给他一点点印象。
“活过来就好,活过来就好……”妇人的名字是卡莉尔,是德恩伯爵夫人,也是少年休特的母亲。
“以前的事忘了也好……”卡莉尔抱着休特,轻抚着他的栗黑色的后脑勺。
“我去叫你父亲过来……”
她紧紧攥了攥儿子的手,又放下,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侯爵府的宅邸过道可以说是简洁,并没有像一些乍富毫无底蕴的家族一样在过道两旁摆上瓷器等装饰品,只有墙壁上挂的历代侯爵画像显示着家族长久的底蕴。
微微带着银杏黄的天花板映衬下就连两侧的墙面都有点微微发黄,配着墙壁上微深色的墙纹,搭配出了一种柔和的色调。
卡莉尔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点着灯火,背对屋门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男人,正在俯身检查账册。
男人没有回头,对着推门进来的卡莉尔说道:“……你回来了,你也终于放弃了?我的儿子这么蠢,希望他不要因为愚蠢堕到无底境……”
卡莉尔按捺不住激动,声音打着颤说道:“您的儿子还活着!我们的孩子休特还活着!”
“丽雅,让我们面对现实吧。”男人头也没回,说道:“我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进入地狱再返还的。”
说罢他见卡莉尔对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跟上了妻子的脚步。
他随着妻子的脚步来到了儿子的房间,看到了一脸茫然的休特。
“你还活着……”
休特左手捏住衣角松了又紧,林奇这个李鬼心里终究还是愧疚……虽然不是主动,也不是他的选择,但他内心终究抱有相当的愧疚。
可这个父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从鼻孔哼了口气。
“那好极了。”他简短的说道,随后便打算转身回到书房处理账务,卡莉尔只是跺脚,什么也说不出来。
随后卡莉尔唤来侍女,给休特喂食了点粥米,便安抚他睡下了,她决定第二天要找来可靠的医生检查休特的身体。
因为疲劳,休特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过后。
伯爵府的一切都看上去很精致,包括早上的餐点,上面的雕花看上去十分漂亮,可惜休特的早饭依旧是一点点的粥米,卡莉尔说大病刚愈的人总该如此,休特还在无精打采的用勺子搅拌着碗内,仿佛有什么需要搅拌的东西一样。
这时,一位女仆一溜小跑走了过来,“主人,夫人,公主殿下来了……她说要来见小少爷。”
她抬头看见休特站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神啊,真是奇迹。”
没等休特做什么反应,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就进了房间,一个小小姐提着裙角,面目严肃,皱着细眉,悲伤地走了过来,“打扰你们吃早饭了……我来看看休特……他还好吗……天啊,你没事了?”
少女一脸惊讶,笑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走了过来,她看着休特的脸说道:“你还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你不要紧了吗?之前我听他们说你中了很强的毒……当然,你没事那是最好的。”
眼前的少女有着麦黄色的长发,它们结了一个个漂亮的辫花,盘成一团,上面扎着钴蓝色的发带,束住垂发,她的眸子像是透亮的绿水晶,休特甚至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而那清澈的光彩里没有一丝不洁,满是对休特死而复生的惊讶与庆幸。
但休特却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他脑内混乱而破碎的记忆只能感到这幅面容丝丝亲切、恋慕。
“你好啊,公主殿下……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您该如何称呼……”休特笑了笑,有些拘束,甚至心底还涌出了一丝委屈,像是原来的主人情绪的残余。
“叫我的名字啊。休特,列娜这个名字没那么难记吧?”公主低头看着他说道:“那可太糟糕了……你什么也记不得了吗……”
伯爵皱了皱眉,看着休特,但也没说什么话,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自杀未遂还因此失忆……这并不光彩,而是耻辱,这个话题最起码会在首都富裕人家作为饭后笑料相传半年以上。
休特也只能站在那里点点头,说不出什么话。
列娜公主担心的摸了摸休特的头,问话道:“我让卡洛叔叔和莎玟嬷嬷给你看看吧?”
“那真是有劳公主殿下了。”卡莉尔拉着伯爵做了个欠身礼,“理应如此。”
公主抬手唤了一个女卫队员,写了张便筏,支应了出去。
不过小片刻,马车声就又在门前停下了,走下来的正是这两位。
穿着黑衣,斜戴着黑鸦面具,提着一个约么颜料箱那么大的医疗箱的八字胡绅士是宫廷医生卡洛,而穿着绣金纹红袍的三十岁女士是却邪支主教莎玟。
他们被女仆引过来以后依次向公主和伯爵行礼,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休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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